云飞浅浅

【楼诚】灵魂相认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阿诚第二次出任务。

        听到后头有响动,阿诚终于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,搭档拍了拍阿诚的肩,让他回屋休息,替下了已经盯着外头3个小时的阿诚,毕竟前头行动受了伤。他有些佩服这中国小伙,怕给整队拖后腿,一声不吭。可大家都陷入到这尴尬的境地,无法出击,无法逃脱,只能等,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救援

        从放哨的屋顶回到整队休整的小房间,人聚集起的暖意扑面而来,让在外头呆了许久的阿诚有些不适应,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酒,席地而坐,狠狠的灌了一口,牵动了身上的伤,让阿诚倒是感觉自己还活着。

       屋里太安静了,没有人说话,放大了同伴低低的喘气声,所有人都怀着看到明天日出这样一个简单却艰难的愿望。角落里快要燃尽的煤油灯遮不住深夜的黑暗,摇摇晃晃蹿起的火苗,粘住了阿诚的眼,他反倒没有在屋顶放哨时那样担心紧张了,明明很累,闭着眼睛脑子却越来越清醒。哆哆嗦嗦从身上摸出了一张便签。缩在角落的阿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,每天晚上挨了打也是缩成一团,后来有明家给他带来光亮,阿诚有些好笑的想,现在总不能盼着明大少爷远隔重洋的来救他。思念无可抑制的升起,压也压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阿诚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写日记了,也很久没有给家里写信,倒是电报拍的多些。特工的是不允许在纸上留下些什么,白纸黑字的赖不掉,也就放弃了写日记的习惯,感情就这样一直埋在心里,渐渐的一点一点的缠绕。阿诚十分想给大哥写封信,明明不该这样做,倒是控制不住的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钢笔,说不定明天就死了,什么也抓不住留不下。笔划上纸的那一刻阿诚松了一口气,这只小时候明楼送的钢笔太旧了,时常堵着墨。摸着纸上印出的浅浅的痕迹,就好像把心中不清楚的情感偷偷而又清晰的印在了纸上,让阿诚有些兴奋,加大了些笔尖的力量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句该写什么,吾兄亲启。阿诚想起了自己对明楼的称呼,以前是怯懦的叫明少爷,后来被明楼板着脸让跟着明台一起叫大哥。从明少爷到大哥,让阿诚也姓了明。想到这阿诚脸上带着些笑意。接下来似乎该写些近况,阿诚抬眼看了看这狭小的屋子,还不时漏风进来吹的他脸颊生疼,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一阵一阵的牵扯着他的神经。总不能告诉大哥我和队友出任务不知道被困在哪,也不知道有没有救援,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,所以提笔写下这封信吧。大哥看到肯定要像小时候教训明台一样教训自己,当然假如还见得到大哥的话。阿诚发现大哥的脸在心中有些模糊,许久未见了,阿诚想着,在心中细细的描摹,几年未见,大哥会高一些,大概明大少爷的生活舒适,或许会胖一些。身边也会伴着和汪曼春一样的世家小姐,大哥一向是彬彬有礼的。明家养花是牡丹,养草是兰草,自己只是想努力与之并肩吧。

       这些都不能写,阿诚不知道该写些什么,从心底,他不希望明楼知道的太详细,这样的日子刀尖上舔血,阿诚不想让大哥知晓,大姐也一定会心疼。有些讶异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们之间的分享越来越少。阿诚突然很想知道今天大哥穿了什么样式的衣服,说了什么话,见了什么人。他想见他,想生活在他的身边,就是这么简单。这样的念头一旦有了就像刻下心里抹不掉也不想抹。慢慢的阿诚回忆起了许多事,大概都绕不开这个念头。自嘲的看了看没写几行的信,又认真的将便签叠好,揣回了兜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,整队脱离险境,阿诚趁着训练班放假去邮局拍电报,依旧是一切安好勿念。但阿诚心里要在前加个动词换个主语:望大哥一切安好,吾念。

        至于那张便签,阿诚在洗衣服时忘了掏出来,过了水的纸软塌塌的,笔划过的痕迹一点都寻不见,本想扔掉,最后还是很小心的晾干,夹到书里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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